夏季时辰砂会穿一件烟灰颜色的裙子,刺绣的花边,上面开满了浅灰色迷人的花朵。辰砂的小腿有光滑的肌肤。隔着那一层烟灰般朦胧的棉裙。我能感受到她身体悸动的心跳声。
那天。天气阴湿。似乎要下雨。
那年。彼此接触。我们十四岁。
辰砂喜欢穿着只遮住膝盖的连衣裙子。因为她的小腿直且光滑。齐肩的碎发湿湿的搭在肩上。整个人散发出玫瑰花凋零后的颓败。
我喜欢在房间里被一些错杂的音乐,有时温暖,有时忧伤。
整个夏季都是这样的天气。我郁闷得快要死掉了。
辰砂的手指上戴着我送给她的浅兰色玻璃戒指。我知道她喜欢浅灰色,那种落拓的颜色。可我宁愿她面容堆满兰色的忧郁,也不愿意见她沾上一丝落拓的灰暗。因为我害怕她会消失。
烟灰色裙子穿得太久了,她便会飘渺得无影无踪。
辰砂喜欢听魔鬼呻吟的苦痛。她的房间里总是充斥着苦闷的嘶喊声。那种忧闷令人悚然。我想她是在烟灰的颓败中待得太久的缘故。
于是我开始牵着她纤细的手带她去有阳光的地方。
辰砂偶尔会挣开我的手,独自游离在空气中。像灰色的飘带。
她手指上的玻璃戒指开始变成浅灰色。也许,我眼花了。
我们相处已经有十个年头了。
今年我们二十岁。那年我们十四岁。
当她听着快要窒息的音乐时,她的手指会轻轻地敲击小腿处的骨头。就像吻她的时候,她的手指也会在我背上缓慢的移动。
十四岁那年,我用手僵硬的搂着她的腰,然后在暴雨倾泻前亲吻。
或许今天又要下雨了。我被拖鞋绊了一下。抬起头,我看见辰砂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在接吻。我听到她骨骼里叫嚣的声音。
这仅仅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雨。
我爱你,只是厌恶这种天气,太过冗长而令人心烦,就像我们。
我知道辰砂始终在预谋这一场暴雨,从十四岁的那年起,她仅仅是想让我接触她的肌肤,亲吻她,然后等待汹涌的大雨从窗外降临。打湿我们的身体,让我们彼此变得冰凉。
我们都是懵懂而且非常容易满足的孩子。在冗长的成长中学会互相伤害。挣扎了六个年头,无非是等待一场刺骨的雨。真的,我们还太过年轻。
毕竟,那年我们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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