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是的,我称他为那个男人。对我来说,只是如此。
让我继续说。
那个男人说他在我喜欢的那家店里等我,我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却找不到他的人。联通的手机,没有信号。我一个人孤单单地等在餐桌前,听着我喜欢的音乐。乐手说:“我少了情人,不缺音乐”。
他来了。我沉默着。
他点了菜,看见我戴着耳机:“你想跟我说话吗?”
“什么事?”
“没事。”
他也沉默了。
我想我不会再和他约会了。我不想把我这一点点自由的时间都用来等待。
菜还没有上。我们沉默着。
那个男人忽然起身,把我一个人留在饭店里,然后扬长而去。
我没有带一分钱。
我忽然发现钱好重要。
除了钱好重要,我并没有其它发现。
手机还有一点点电。一个个号码翻下去,不知道该找谁来救我。
同学?朋友?
如何跟她们说?说男朋友扔下我跑了?
我一向装作生活完美,无法如此诚实。
好不容易找到另外一个男人。
只能是男人。我对同性好像没有这样的吸引力:“喂,带两百块钱来陪我吃饭行吗?”疯了。
叫了他来会怎样?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我也知道他绝对不讨厌我。然后呢?只是钱的问题吗?保不准哪天需要我以身相许来回报。
终于还是没有叫他来。
我叫了那个男人回来。终于。
但是,我再也无法信任他。
我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绝望的境地。我发誓。
今晚的天气,在我的世界里,是一场冰雪暴。
午夜,他打电话,叫我去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每次都是我呕心沥血声嘶力竭,他装作倾听却在心里暗暗反驳,然后一切从头开始。
我已经疲惫厌倦。已经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心声。我早已亮起黄灯,他却说,还是我不对。
他的朋友来电话,问你们怎么了,说,他其实对你很好啊,是不是你要求太高。
我知道我要求太高。那是因为我见过符合要求的男人,而且还不少。
我不哭。
我只是觉得好笑。
他说他总觉得他是一个人在北京。我又何尝不是?
情人节我一个人过的。没有玫瑰花没有祝福。
为他流产过两次,都是自己去的医院。
跟他借钱周转,他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不像爸爸妈妈要:“你还是学生,应该家里负担的嘛。”我再也不开这个口。
以前,舍不得放手,觉得自己付出太多。
今天,我终于明白,不能继续犯错。
还有法挽回的。还可以继续在一起的。
只要我能继续容忍这一切:容忍他莫名其妙的沉默,容忍他每次请我吃饭的主宰派头,容忍他漠视我的表达。
何必。
干吗不放手。
握不住就放手。
我已经没电。
我不哭。我不会哭。
早就知道今天会到来,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我们都不是彼此的best,早就知道。
预言离别总是比预言白头偕老要容易得多,我早就知道。
只告诉了很少数的几个朋友。这也是一个人静一静的方式。
很多年没有单身过了,可能需要慢慢适应,这感觉也不错。
明明应该很伤怀,怎么我却笑得很愉快?问朋友:“我不是该大哭一场?”她回答:“正想告诉你,不要硬撑。”硬撑?我没有。对他没有希望,所以谈不上失望。所有他做的令我感动的事情都发生在多年以前,连时间都有味道。在他面前早已学会不表达,连对自己都一样。
征服我的那个人你怎么还不出现,别让我一个人待在高处不胜寒。谁都明白除了改变一切都在改变,却变来变去也改变不了我的孤独感。
让我等待下一个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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