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的男子,抬目抚暮,游丝抽离了方寸。那一日,草长莺飞,碧水丛生。晴明的耳边没有萤火虫,斟一口血,有花滋生眉心,于是平安京有了另一位男子。
男子名泰明。晴明说,你随我姓。
天边西子,万都欣荣,放不清的沉没,落华喧尘。小窗户里的女子眨着眼睛任手指放纵,琉璃球外的脸孔浸染着水印,从上到下的平稳。电话里的噪括声音在描述着一个不慌不忙的故事。她敲了几下,她说怎么可以这么不慌不忙?
所以电话挂断了。她透支了几千年的时光。
七百三十天造就了二十一年的容颜,男子的脸庞坦荡荡。一侧清净,一侧淳和,没有谁能遗失这样的分明。露水上的叶是风下的根,叶上的露水是他口中的魂,有粉红色的气息滑进了领口,颈上的发丝一袭绿装轻盘在旁,樱花狂舞。
这个城市没有可以飞舞的植物,只稍许引人发笑的东西在门后探头探脑地张望,还抹上了紫色唇膏,清香不再。日记本的页码不见了两页,女子的手心惊出了汗。她说该走的迟早要在路上,墙头的红砖又岂是梨花带起雨桃李遍天下?
世上一种鸟,它只顾飞着不曾鸣叫,最终累了,停在墨染的天空。男子的双目蕴着晨光初放才有的光芒,有人忍不住想住进去了,于是冬暖夏凉的遐想便真实得像手边的牛奶和另一头的面包。秋高斜阳,男子轻轻挥了挥袖,阴阳师的美丽不减当年。
女子迷上了叫做阴阳师的职业,也开始有人这么叫她。她的包里总放着东京铁塔和阿米尼的黑色大衣,而现在也有了墨染的竹和男子胸前的佛珠。在刷牙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那只好久不被人提起的飞鸟,它曾经就这么在她的面前掠过,然后成为了佛珠顶端扬起的一根羽毛。
娃娃不笑也不说话,正如男子的沉默和冷静,他是玻璃制的,不小心就会伤得遍体。男子的眼下镶着一颗宝珠,像泪的珠子总是寂寞。直到有一天真正的泪珠从眼眶流出,淌过草地,他才明白了自己渴望被感触的心以及那永无休止的感动。
女子气得逃了三天的课,她恨不得掐死那个让男子泪滴涌现的女人,要知道这本来是她的使命。她信誓旦旦要让他幸福的豪言让她想起了当初那个被自己压箱底藏着的叫做王菲的女子突然就被灭了顶的气愤。她说自己用一个手指就能掀翻那个姓谢的二混子。
她恨死他了。
她爱王菲。
接下了……我承认我跑题了。
她恨死她了。
她爱泰明。
男子让他的名字流传了千年,安倍泰继永远尊敬着五百年前的安倍泰明,正如女子在不知羞地在占着他的名字灌水一样。
女子最后说,你们谁要是不记得这个名字了,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安倍泰明
公元200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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