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音乐,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不知道什么热爱。
我知道我一岁那年,就有了我的第一架琴。我从那些幼年的照片上看到自己大大的脑袋,亮亮的眼睛,小小的爪子在琴上敲打。一副很快乐的样子。确实是快乐的。看的出,那时候我很爱它。再后来,换了yamaha,再后来,换了钢琴。
我是个喜好新鲜的人,我每有一架新的琴,都会兴奋上一段时间。那么早就有钢琴,是个意外。这完全是意外。只因为老师说,用电子琴学钢琴,容易弹坏手型。于是在第二个星期二,我就有了我的钢琴。而那架让我也激动过好一段时间的电子琴从此在我的视线里,后来听说,给一个几乎没什么关系的亲戚了。罢了。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如常的冲回家,就看到门口大大张的硬纸板,木头,和一堆固定大件东西的包装材料。再后来进去,就看到了我的琴。黑色的。瞳孔般清亮,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笑的清澈透明。
接下来,我非常发奋。天天泡在那里,弹,弹。起劲的飞舞。感觉自己就好象一个新的音乐家,手疼了,红了,肿了,没有血……
这样断断续续几年以后,我终于是停止了这所谓的爱好特长,我仍然热爱音乐,却不愿意再学了。因为我不喜欢为了完成任务而去做什么。我喜欢自由,我认为这时候的音符已经带有了杂质。我于是执意放弃了。我没有心疼。我想,我生命的某个部分已经被我扼杀了。我无法让它起死回生。异常盲目。麻木。
后来,我就很少碰琴了。以至于上面常常蒙上一层淡淡的灰尘。就好象目光失去了光泽的样子,从琴的旁边经过的时候,我会下意识的用手在上面轻轻的划过。划出一道道的痕迹,就好象回到了从前。之后,我迅速的离开,用逃离的速度。
那天,妈妈问我,琴要不要卖掉?我用自己也不相信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大吼一句,不要!自己也惊在那里。冰凉。……她又说,反正你又不弹了。我又大说:谁说的。语气凶猛,就好象在对敌人大声质问。她接着说,那你以后还会去弹?会!我说的斩钉截铁。又好象有些心虚。我怎么了?
其实,琴我一直都是会弹的,只是不再受着约束。可是好象每次都要偷偷摸摸,我也细心的想过。为什么要这样呢?这又不是什么见不的人的勾当。但是好象每次我也无法控制自己。我就只在没有人的时候去弹。所以妈妈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看到的,只是安静的空气,和琴上面那层淡淡的灰尘,而她没有也不会去注意到的是,盖子的旁边有我的手掌印。一片清凉的黑色,没有杂质。
我很少再打开琴谱。我很少再打开节拍器。偶尔的弹弹哈农那些烂熟于心的简单快速的指法,让我的手不至于僵硬。更多的时候我只是随性的再那里玩玩,那自己沉溺在那片黑色之中。有时候我也弹弹一些熟悉的曲子。那些已经记在脑子里的东西。不打开谱子。我甚至知道有些音符我弹错了。但是我就是执意让它错下去。那些音符是美妙的,最少在我耳朵里是如此,而我只是给自己听着,没想要任何的表扬。所以一切显的无所谓了。我快乐就好。我是任性的我知道。
前几天,我又发疯,我又心血来潮。我又去打开了黑色的琴盖。用我的指尖去触摸。琴是凉的,手是凉的,于是有种融合的感觉。发声,飞旋。我突然惊讶的发现我的手指,僵硬起来了。那些飞快的节奏,我好象变的无所适从。我的心猛的震了一下。身体里,有种破碎的声音,一种莫名的恐慌。我于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把那天弹的东西录了下来。然后一个人坐在那里听,安静的,柔软的。有种决裂的味道。然后莫名其妙的,我微笑。我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
有点害怕,但是好象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坟墓。以后不至于无处藏身了。
也许不久以后,我就会忘了怎么弹琴,我以后就不再会这个东西了。但是我还能常常听听,自己曾经可以表达的音符。我挺知足的。
我在想,还好这并不是我的追求不是我的信仰。要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悲痛的死去呢。
还好,一切还好。
箬。03,1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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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拥有最美丽的心灵,魔鬼拥有最美丽的外表
而人呢?
上升是成为天使的欲望,下沉是成为魔鬼的欲望
而我呢?
我习惯一切顺其自然!
无论如何……我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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