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我爸,你看到他了吗?
南西出生在一个叫阳的城镇,人多却并不繁华。空气里满是油腥味 。南西的家在离阳较远的乡村,父母都是傻傻的农民。他出生的那天,父母杀了家里仅有的一头大母猪,有是放炮有是击锣得好不热闹。南西这个名字也是父亲特地跑了几里地送了好些只鸡啊鸭阿的才请到的算命先生的给起的。这就是南西的家。
南西的父亲叫海生,母亲角秋丫。秋丫是海生的母亲买回来的童养媳。后来经过十年X革和N次批X会。祖上留下的家产也全给X没了,只留下一间破草屋,一个海生,一个秋丫以及二具断了气的躯体。秋丫是个贤淑的女人,很会照顾比自己小十岁的海生。海生也对秋丫挺好。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南西。这就是南西家里以前的事。
正是有了南西和南西家里的事才会有这个事。南西找他爸的事。
你看到我爸了吗?
你爸上哪去了?
他被人贩子拐走啦。
你爸多大人啦,还能拐的走啊。
你知道他上哪了吗?
八成是进城了……
南西四岁那年,海生便消失了。当时南西还不更事,总是扯着泪流满面的秋丫要糠粑粑吃。后来南西稍微懂事了便会问秋丫海生哪去了。秋丫也总是说被骗走了。被骗走了。一被骗走便是十四年,杳无音讯。南西十八岁那年,秋丫得了肺癌。她嘴里总是一张一合地叫着海生的名字。南西央求秋丫告诉他是谁骗走了海生。就在断气前一刻秋丫第一次提到了那个人贩子。
秋丫的葬礼简单的如同烧掉一堆枯材般的干脆。一下子就没了。真的一下子就没了。在南西还没来得及哭之前就没了。在南西还没哭之前被风一吹,什么都没了。剩下的就是一间破草屋,一个南西以及一个被骗走的海生。比当初留给海生的还少。少到连秋丫得白灰都留不下一丝一毫。
他该去找海生了。南西要去找他爸了。
看啊,南西真去找爸爸了。南西进城找爸爸了。看啊,……
这里是阳,是南西出生的地方。可南西没有一丁点印象让他能肯定他曾经来过这里,毕竟他出生在这力。因此阳没能给南西留下好印象。它就像个大粪坑,到处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气味。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酸白菜的味道。想躲都躲不了。因为这儿哪儿都是人。人挨人。人挤人。人堆人。这么多的人能找到海生吗。
你看到我爸了吗?
你爸爸是谁?
他是海生,有一股畜牲的臊味,和你们身上的酸白菜味不一样。
滚开,臭要饭的。
南西被煽了两耳光。这让他意识到这些酸白菜比山上的野猪厉害多了。城里的东西就是城里的东西。乡里的东西被带到城里来也还是乡里的东西。乡里的东西离不了乡。乡里的东西因该留在乡里。
南西来找海生正是帮秋丫带他回去。
哈,南西来找海生了。哈,南西要带海生回去咯。
我要找我爸爸。
我要找海生。
我要带他回去。
……
进城几个月来南西一直抹不掉这个念头。他知道,阳不大,他一定可以找到海生的。因为他这几个月来就已经七次在七个不同的地方遇到那个煽他两耳光的酸白菜。
阳的夜晚比乡里阴晦得多。南西时常会想到秋丫。想到秋丫告诉他海生和一个城里妞跑了。他像带他回去,回去见秋丫。或许人在比较安静时嗅觉便变得敏锐。南西好想闻到了海生的味,一股畜牲的臊味。
你看到我爸了吗?
你爸是谁?臭要饭的!
他叫海生!
你……找他干什么?
带他回去,干了他**去见我妈!
哈哈哈,南西就要找到他爸爸了。哈哈哈,南西连刀都掏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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