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墙之恋（完整篇）

　　一

　　下午　 410
　　如果不是今天老师突袭检查宿舍我才不会就这样结束我的春秋大梦象被日本鬼子扫当的抗日军民一样在学校外围打游击，唉，真丧！瞧瞧我现在这身行头——披头散发、睡衣、拖鞋 再加上因为还多少有点沉醉在美梦里而导致的睡眼朦胧，整个一个梦游者的翻版，只是钟点有点不对，刚才，为了防止老师对我的狂轰滥炸，稍事修饰，匆匆翻窗逃去。正当我得意万分之时，突然觉得撞到了一堵墙。抬头一看原来是我们戏成为女生楼卫兵的大虾-夏中雨。还在等你的美眉呀！大虾一脸尴尬嘿嘿，原来你翻窗本领很高啊！我顿时气结，怎么样，我可不是你那林妹妹！嘴上这样说，心理盘算怎样折腾一下这个不识趣得家伙，让他看到了我的光辉形象，我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机会终于出现了！偶尔上课的那一天，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我有捕捉到了那个身影。喂！大虾，你的美眉告诉你晚饭在第二食堂等你吃饭呀！大虾一脸茫然因为他的那个林妹妹最近报了一个艺校的美术辅导班，晚饭在那个艺术殿堂解决了不会和他共进晚餐的真的吗他下不信任的问。我在校园门口碰见他了，他让我转告的。别忘了约！。晚饭时见到，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食堂，果然看到了大虾。hi，有什么好吃的呀我凑过去看，不用说，一定是她最爱吃的木须肉。哼，有谁知道我也最喜欢吃呢真想告诉她我是在骗她，把那份美味据为己有。装模作样的吃完饭，我就到了试验楼上的阳台，因为这里可以看到食堂的全貌，大虾那一脸焦急得神色清晰可见。不一会，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大虾还没有退却的意思。天渐渐黑起来，师傅已经要打扫卫生了。我真为自己的成功骗术而骄傲。突然。我真看见了林妹妹！不幸的事还有一个男生走在他身边。最恐怖的是他们还在用我最看不惯的勾肩搭背式，说说笑笑的走来。亲怩的架势让人对他们的关系一目了然。这个林妹妹怎么能这样！她就要进食堂了，万一被大虾看到……追究起来我可就死定了，回头再看看大虾，他依然稳如泰山的坐在那。唉，可怜的人呀。我该怎么办呢？

　　二

　　果然，就在他俩亲昵地走进饭堂的两秒之后，可怜的大虾就不幸看到了这对于他来说最恐怖的一幕。更不幸地是，“他们”也在相差不到0。1秒的同时瞧见了他！
　　哎，这下祸闯大了呀。 我扒着窗台，连喊“糟糕”。
　　怎么有这样离谱的事呢？林妹妹什么时候另结新欢了呢？还瞒住了我们宿舍8个。要不是今天亲眼看见，打死我都不敢相信的呀。我们宿舍，论姿色也许她还排不上第一，但偏偏就数她最幸福了。大学三年，每天身边都少不了一个忠实的影子。饿了有人打饭，渴了有人送水；无聊了有人陪着看看电影，没钱了不愁买不到想要的东西。当然，这个忠实的影子就是这位“大虾”，绰号“新好男人”的家伙。
　　这下可惨了。
　　他们站着动都没动，僵持了一分钟。
　　大虾的脸由紫酱红变成了灰白。
　　似乎他还张了张嘴，只是好像并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想什么办法周旋呢？
　　可怜我的脑细胞天生不是计算的料，背背文学作品，写写无聊小诗也许还能有骄傲的资本，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乱了方寸。哎，希望不要打起世界大战的好！

　　大虾显然是受到了重创，就在他脸色又有白转红的同时，我见他“蔌”得站起身，拎起饭盆往左肩上一搭，再也没有瞄当时还楞在眼前的“他们”一眼，大踏步离开了。
　　我心理突然涌上了一阵说不出的内疚，想都没想就冲下了楼。我知道这时如果没人阻止的话，说不定他会回去拿把刀把眼前的这一对给捅死。虽然我对爱情向来抱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态度，但这“爱之深狠之切”的道理我是清楚不过的。

　　大虾却走得飞快，没等我和他打个照面，就转出了食堂的围墙，只留给我一个夸张的背影。
　　可怜的人，都是拜我所赐啊。
　　我狠狠捶了一记自己，想着如何弥补今天的过失。 只是由于没有恋爱的经验，想得脑子酸痛都还是一无所获。最后我只好有些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也许他们今天是个误会？林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我那可笑的想法才彻底打破。林妹妹和那人的关系已经昭告天下了，因为他们已经“好”得像以前她和大虾一样，出双入对，俨然是热恋中的情人。
　　哎，造化弄人啊。
　　这一个星期大虾是在我的密切注视下度过的。虽然我有意回避和他的碰面。哎，谁叫这是我闯下的祸呢？
　　今天，我照例匆匆吃过了晚饭，抱着一大摞“外国文学”就往外语系公教跑。大虾自从那天后每次晚自习都来这里看书。难怪呀，看着昔日的女友今天成了别人怀中的“小鸟伊人”，有谁能再呆得下去呢？
　　今晚虽是１０月的天，但已有了丝丝凉意。晚自习也是在患得患失中度过了一大半。一星期了，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对他解释清楚，至少道个善意的歉。不然，他会怎么想呢？我是最怕被人误会的了。
　　今天，他好像很专注地看一本厚厚的书，书名没看清楚。他这样一动没动地做了一个小时了，头似乎都没抬。我胡乱翻了几页手中的笔记，一小时没看进几个字。
　　左边的一扇窗户插销坏了，没关严实，我隐隐觉得有些冷。算了，先回去吧，看来今天是没机会解释的了。
　　我收拾了书本，稍稍裹紧了衣服，悻悻地出了门。外面空气很好，只是稍觉有些寒意。
　　走过英语角的时候，我被那里热闹的气氛吸引了，就无意停住了脚步。好多人啊，好象还有几个老外被围在中间。

　 “秦秀儿！”
　　我蓦地回头，却看到了大虾的一个正面特写！我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叫出了声：
　 “啊！怎么是你？”
　 “呃，是啊。”
　 “哦。”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的脸“腾”地红了。心里想，要不要提那件事呢？怎么开口好呢？
　　谁知还不等我开口，大虾却先挑明了话题。
　 “秦秀儿，我知道你最近总跟着我，是因为上次林的事吗？”
　 “啊！这个．．．．．．是，是啊。”
　　没有别的好说，我只好被动地承认了。
　 “其实，我早知道他们的事了，只是不敢确认，那天突然事实就摆在我眼前，我只是一时蒙了。”
　 “啊！”我意外地张大了嘴，“你早知道了？那你还．．．．．．”
　 “是的。”他略显沮丧地把眼光移到了别处说，“她说要去艺校上什么美术辅导班我就开始怀疑了。”
　　是啊，熟悉林的人都知道，什么时候喜欢玩闹的她能安静地坐下来学画画呢？
　 “那．．．．．．”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你现在．．．．．．”
　 “没什么，一个星期我也想通了。”他长长舒了口气，“这样博爱的人我消受不起。”
　　他的话说得很含蓄，换了我应该评价她“水性扬花”才对。
　 “不过，我还是要向你道歉的，对不起，害你被甩了。”
　 “哪里的事，我还得谢你呢，是你让我彻底清醒。”他说话时的眼神看着我，一脸的诚恳。
　 “啊，哦，不是，不是。”我一时又不知怎么说好，脸又红了起来。
　　哎，和男生这么进距离地讲话，还真是不太适应呢。
　 “怎么，你对英语感兴趣？”他看出了我的尴尬，巧妙地转换了话题。
　 “哦，是啊是啊。”我忙回应着，暗暗舒了口气。
　 “我也是啊。我还准备考六级呢。”
　 “哦？你还没过呢？
　 “是啊，考了２次，好像和它无缘。”他笑了笑，我一时觉得他真象个羞涩的小孩。
　 “那我帮你啊，我以前有好多参考书，都搁着呢，明天给你带来。”
　 “那太好了。这次过了，我请客啊。”他有些激动，眸子亮亮的。
　 “那可说定了，不许赖哦。”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给了他得意的微笑，心想：“你这顿饭是请定了。”
　 “大丈夫一言九鼎！”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说，“走，我送你回宿舍。”
　　我略加犹豫，就答应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想了，总算我欠他的情有机会还清了。

　　三

　　说实话，大虾确实是个可爱的“新好男人”。每次我帮忙补习英语之后他都客气地请吃冰激凌，好在我天生是副排骨架，怎么吃都胖不了，可挑了我的口福了。只是每次我边品美味就会不由自主地想：“林妹妹以前是否也经常有此待遇呢？”想罢，我就会暗笑一阵，痴心男人容易受伤呢，不过，挺让人怜爱的。
　　今天，学校有个假面舞会，更重要的是，听说还有意想不到的礼物赠送。太好了！我就喜欢凑热闹了，何况还有礼物。如果是流行小说最好，上次舞会林妹妹就得了一本，神气了很久。不过，有包巧克力薄饼也不错了，听说去了就有。
　　只是。。。。。。没有舞伴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
　　林当然和他的那个帅哥去了，惠、琴、双儿她们当然不会缺伴的。我这个孤家寡人找谁充数好呢？
　　这个问题实在也不是什么难题，几乎0。5秒我就想到了一个人！大虾？哈，当然不会。大家可别误会，打死我都不会找他呀，他可是受伤的新好男人，失恋的伤痛还没好，我怎么忍心麻烦他呢？
　　我想到了我的学长老大哥，也是我的同乡老友，他和我一样，孤家寡人一个，找他一定没错了。

　　果然，他欣然同意。我们应邀前往。面具当然有得买，埃及王子和埃及艳后，够酷的。
　　气氛很好。
　　这里没有外面舞厅的嘈杂，人很多但很有序。王子公主一大堆，老虎狮子也来凑热闹，有趣得很。
　　我果然得到了两包巧克力薄饼，还听说有意外惊喜！
　　我们开始时没什么兴致，只是坐着聊。不过，那个主持不知是哪个系的，戴个宙斯的面具，有型也很有激情，在他有节奏的“来吧来吧come come”声中，我们不由自主地一起下了舞池。
　　学长就是学长，舞跳得很好，人当然也长得帅咯。我们在人群中飞舞，吸引了众多舞者的目光。我们一口气跳了5支曲子，都是rap，好过瘾喏。
　　舞会气氛到了高潮。

　 “各位各位，本场舞会最精彩的节目就要开演啦！”主持摘开“宙斯”，满脸大汗，兴奋地大叫。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下文。
　 “我喊一、二、三”他吞了口唾沫，接着喊道：“大家都摘掉头套。Ok”
　 “一……二……三……”
　 “哦……”人群一阵躁动，继而都下了面具。
　　大家目光都有些游移，跳得都有点累了，今天的音乐都是rap的。
　 “我再喊三声，熄灯！”
　　灯果然灭了，人群一阵恐慌。
　 “来来来，大家别慌，节目开始了！”
　 “女嘉宾们，在这里我想作一段告白。我想，我下面说的话也许就是在这里的每一位男士想对你们说而又或者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说出来的话，今天，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他们一个机会，让我替所有勇敢的男同胞们说：去吧，说出来！I Love You！”
　 “啊……”人群一阵躁动。我意外地注视着四周的黑影，还真有勇敢的人呢。耳边隐隐约约一阵呢喃的耳语。
　　我兀自觉得好笑。下意识地找了找我的舞伴，却黑得什么都瞧不见。
　 “好！”主持又在兴奋地大叫，“各位可爱的女同胞，刚才你的男友已经作了一件勇敢的事了？下面，你们是否也应该有所表示呢？”
　 “来吧来吧，给他一个奖励，给他一个鼓励，给他一个吻！”
　 “啊……”有人惊叫起来。
　　天那，这个主持好过分喏。
　 “女士害羞，那男同胞勇敢点哦……来吧来吧，kiss kiss！抓紧时间，一分钟哦……”
　　耳边响起了《I will aiways love you》，煽情得要命！
　　我觉得我再不能在这里呆了。
　 “峰，在吗？”我漫无方向地喊。
　　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嘛，到哪里去了。
　　我呆呆地留在原地不敢动，四周都是拥抱的人群，到哪里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有个人影靠近了我，我拼命睁眼但是徒劳。
　 “峰，是你吗？”我紧张地叫着。
　　他索性抓住了我的手，用宽厚的臂弯环住，我就这样被他夹到了一个角落。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从影子看好象是他。

　 “别动。”声音低得厉害，一时竟听不出是谁。
　　我的眼一花，感觉嘴唇被粗暴地顶开，一个湿热的温暖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舌头。
　　啊……
　　我叫不出口。我闷住了。这是在干什么？
　　我一阵晕旋，身体下意识地跌进了对方结实的怀里。。。。。。

　　好象过了很久，灯亮了。
　　又是一阵躁动。
　　就在亮灯的一刹那，我感觉一阵轻松。
　　我靠在墙角，大口地喘气，就快窒息了。
　　那人还在我的对面，他是峰吗？

　　灯光出奇的刺眼，我却惊得不能思考！
　　他，怎么会是他？！
　　峰呢？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模糊中看到了大虾，他的脸侧对着我，也在大口地喘气。

　 “你……”我一阵莫名的羞辱感，“你怎么这样？！”
　 “我……对……对不起……我……”他还没缓过气来，脸色被霓虹映得通红。
　 “为什么这么做？你……流氓！”慌乱中我这样喊。
　　天那，早知道是大虾，我怎么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的第一次啊，怎么会给了他？
　　他惶恐地想要走过来。
　　我越想越气，冲过去给你他一巴掌，夺路而逃。
　　该死的法西斯，西特勒！
　　该死的舞会，该死的假面！该死的峰！

　　四

　 “我口袋里，还有你给的温馨。我的手心，还有你吻的气息。低低的云，让想念的人喘不过气，而你的背影，会在哪里平静。”
　　周惠的歌总是这么纯纯的，不掺一丝杂质。任何人，任何时候，听着她的音乐，浮躁的情绪就会慢慢平静。就像现在的我。
　　好不容易，一个人呆在宿舍，舒适地占床一角。手边才煮的咖啡发出诱人的浓香。
　　今天，“鸟儿”们集体逛街去了，所以有难得的清净。
　　捧一本十月刊的《女友》，津津有味地看着。
　　心情故事，每次必看的栏目。

　 “嘟……”呼叫器不合时宜地怪叫起来，“秦秀敖，电话！”
　　是宿舍管理吴阿婆，我们都管她叫“老巫婆”的。不知什么地方人，把我的“儿”总念成“敖”，难听死了。
　　电话，这个时候谁会找我啊？
　　我忐忑不安地下了楼。
　　不会是我没上晚自习给逮到了吧。糟糕！

　 “你是……”
　 “咳咳……我是夏雨。”
　 “大虾？”
　 “是是，是我。”
　 “啊？！”一股无名业火“腾”地从心底窜出，“你！@@@###￥￥%%！！！！！！”
　　我说什么好呢？
　　昨晚那一幕镜头重放，我的脸感觉火辣辣的红。
　　这个可恶的家伙，八成是失恋后男性荷尔蒙失调，才害我羊入虎口，才有了昨晚悲惨的一幕。真是岂有此理！

　 “你！找我干什么还？！”我强压住心中的不快，气呼呼地说。
　 “别。。。。。。你听我解释嘛。”
　 “。。。。。。”
　 “那天本想约你一起参加舞会的，谁知。。。。。。那个男的是谁？”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说，昨晚你为什么这么做？拿我当什么人了？！我可不是林妹妹！你失恋也不用我负全责吧？你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他结巴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不和你说了。”
　 “别……别挂啊。我道歉，我道歉总可以了吧。”
　 “哈，道歉？本姑娘的……那个什么……你一句道歉？”我真气得要命。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唉，我的心思你不懂吗？”他的口气蔫蔫的。
　 “我怎么会懂？我才不稀罕懂呢。以后你再也别找我了。我烦你！”
　　说罢，我摔掉听筒就走。
　　很好的心情又给破坏了。
　 “付钱哪。”
　　哦，传呼的2角，差点忘了。
　 “年轻人，和男朋友吵架啦？”吴阿婆笑着边说边走过来把听筒挂好。
　 “才不是呢，一个色狼。”
　 “哦？这样不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看得多了，吵吵闹闹，没几天就又好得不得了了。”。
　 “哎呀吴妈，不是不是，您就别瞎猜啦，我都说了不是了。”
　 “哦。” 她笑了起来，很诡异的样子。

　　CD里周惠的歌还是那么好听，我却再没有陶醉的感觉。心里觉得乱乱的，像是有几只小手在抓。
　　都赖那只虾！打搅了我本已平静如水的心情。
　　干脆听听收音机吧，9点10分，正好是“激情唱片街”。
　 “。。。。。。各位激情的新老朋友，耳边听到的是一首《永远的后街》，送给小南，他的搭档老侃特约限时专送。5151588，激情唱片街，伊扬等候你的热线。。。。。。”
　　伊扬的主持，很磁性的声音，浓浓厣厣的。我倦得快要睡着了。

　 “嘟……”
　　我惊得一跳而起，又是可恶的呼叫器，声音出奇的刺耳。
　 “秦秀敖……楼下有人找。”
　　My Good！不会还是他吧！
　 “秦秀儿不在！”我对着呼叫器喊。

　　嘘了口气，还是不由自主躲到窗边张望。怎么不见人影呢？
　 “秦秀儿，秦秀儿在吗？”
　　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着实又吓了我一跳。
　　我蓦地转身，以为遇到了查晚自修的。
　　一个气喘吁吁的女生。
　 “你是……”
　 “秦秀儿吗？”
　 “是啊。”
　 “有人让我带一本书给你。”
　 “哦，是嘛。那真谢谢你了。”
　 “不客气。”
　　我的《大学英语语法指南》，借给大虾几个月了。看来他没怎么看过，还很新的样子。

　　无聊地坐回床前，不由自主地翻看起来。
　　一张小纸片滑落。

　 “我只想问你一句：喜欢你，你信吗？
　　Ps：
　　　原谅我的鲁莽，吓坏你了。
　　　对不起！那天的气氛实在太好，我不由自主。
　　　　　　　　　　　　　　　　　　　　　　　　  11。23”
　　开玩笑？不会吧？
　　我又看了一下日期。
　　是今天没错，应该是写给我的。
　　脑子开始发热，无法思考。

　　他不是失恋了吗？怎么这么快转移目标？
　　思考了整整30分钟，我终于有了结论。
　　两种可能：
　　1、失恋综合症。
　　2、泛爱主义者！
　　我可不是治疗失恋的特效药，更不想成为爱情游戏专家！
　　去他的大虾！我算看透你了。

　　结果给我猜中了！
　　他是属于第2种的！
　　听说以前他追林妹妹时也是用这种手段的！
　　可恶！
　　不过，被追的滋味还是蛮温馨的。
　　至少一个月来，每天我也有人送花啦，点歌啦。搞得舆论沸沸扬扬。这让我的自尊心小小地满足了一回。
　 “秀儿，你可别做林的替身啊。这种人，薄情寡义。”有好心人这样说。
　 “秀儿，大虾是个难得的新好男人，别错过啊。”也有人这样劝。
　　弄得我头昏脑涨。

　　只是吃过午饭的一天下午。。。。。。
　 “秀儿！”隔壁好友“噔噔噔”跑过来，气喘地说了一句话， “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大虾得了绝症！”
　　啊？！青天霹雳一般。
　　顿时，什么爱滋病哪，白血病哪，一个个可怕的字眼在脑海里闪过。
　　。。。。。。
　　我应该难过？木然？还是去证实一下消息的可靠？

　　结果，在班主任的口里这个消息得到了证实。
　　可怜的大虾，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染上了甲肝病毒，急性的。当天就给家里接回去了。
　　还好。一场虚惊。

　　学校大张旗鼓地拿了个紫外线灯到每个宿舍都消了一回毒，当然，我们宿舍也在重点防范之列。不知怎么的，以后的一个月，我的心里空空的。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虽然甲肝不像癌症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可也是个可怕的病症。
　　以前对他是不是有点太冷漠了？我一直在想。
　　哎，还是等他回来了再说吧。那天我去接他的火车，稍稍弥补一下得了。

　　五

　　故事接龙之“撞墙之恋”
　　　　　　　　　　　　 —— 献给所有相恋的人们

　　怎么搞的，这几天眼皮乱跳。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回我可是左眼右眼一起跳，可怎么说呢？
　　这种情况一连继续了好几天。原来是大虾回来了。

　　那天他可着实风光了一回。我呢，抱着小小的歉意和一点点的关心，当然也在接车的队伍之中。
　　病呢？哎，不提也罢。
　　听说到过十几家医院，化验单长得都像“唯洁雅”的卷纸一般，还查不出所以然来。
　　也许压根儿就没有病！我想。
　　可怜的大虾，一付才下火线的脸色，不是病的，倒像是血抽多了缘故。
　　身边的兄弟姐妹簇拥着，都喊着“大虾大虾”的，嘘寒问暖，像接见美国总统似的。
　　我呢？是跟着吧？挤不进去（挤进去也没话说）；是走开吧？又暗笑自己的痴（今天等了两个小时干嘛来的？）
　　后悔啊，我怎么就不懂得“人群中容易失去自我”的道理呢？在这种场合，我这个尴尬人物还真是多余！
　　不过大虾还是看见我了。那一刹那，苍白的脸色似乎飞上了一片彩霞。

　 “秦秀儿，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唉，脸简直都给丢尽了。
　 “哦哦，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很高兴，真的。”
　　。。。。。。
　 “你……你病好啦？”
　　唉，还真是废话，不好他能回来吗？
　 “不。”
　 “不？”
　 “不是没好，是没病。”
　 “哦……”
　　。。。。。。
　　我又一回体会到了尴尬的滋味，好像除了这些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人群也不知何时散的。等我回过头来时，站台上走得只剩几个匆匆的背影。
　 “咳咳……那……我们走吧。”
　 “走吧。”
　　。。。。。。

　　大虾生了这场奇怪的病，人也显得憔悴了许多。不过还是死性不改，继续努力地扮演“新好男人”的角色。点歌、送花、递纸条，一天不落。
　　唉，怎么说呢？我想，我的矜持与固执终于会在有一天放弃。
　　真的，我的预感不错。
　　我只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秀儿……”他在楼下喊。
　 “下雪啦！”他继续喊。　
　 “下雪啦……”他仍就喊。
　 “下来啊……”嗓子哑了。

　　我是不该推开窗户看的。可是，我看了。
　　我也不该下楼去的。可是，我还是下了。
　　也许当初不去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也许当初不去现在我就会心安一些，但造物弄人，该让我成为一个罪人。

　　我们相恋了，在经过他的马拉松式的三个月奋斗之后。
　　当然，这段恋情自然也一度传为佳话。
　　他真是个体贴的男人。每日的嘘寒问暖，宠得我幸福得就要死掉。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经常问。
　 “因为你值得我这样做。”
　 “你以前对林也这样吗？”我也经常小心地问。
　 “曾经有过。但失去她我不后悔，因为有你。”
　　他的回答听来有些不可置信，但我却宁愿相信。

　　无数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手上还带着他留有的余温，安静地入眠，做着和他一起泛舟的好梦，梦里喊出他的名字。他，我的初恋，这个令我一生难忘的男人。
　　快活的三个月，对于人的一生来说，却是太短暂了。

　　4月14号，我们相恋三个月的日子。
　　这天，天气好得出奇。居然艳阳高照而不觉一点闷热。在这之前一连下了好几场阴雨的。
　　那天，他穿着我买给他的米色西装，显得特别的精神。我们计划了一星期的庆祝晚餐，在一家地方不大却有着音乐和蜡烛的咖啡店里举行。
　　我喝的是原味爱尔兰咖啡，他不太喜欢，怕失眠，于是要了一杯红酒，法国产的，特别红，特别酸。气氛很好。
　　浓浓的咖啡，轻轻的《午夜小调》。
　　他喝了三杯，就有些醉了，脸红得厉害。是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走吧。”我说。
　 “再等会儿，难得今天一次。”他兴致很高。
　 “好吧。”我说。

　　我们离开咖啡店的时候大概11点了，但对面花店还在打烊。每天他们都是10点半打烊的，今天也不知怎么的晚了半个小时。
　 “秀，毕业后你会嫁给我么？”他忽然这样问。
　 “这个……不好说。”
　　每个女孩在这个时候都应该矜持一下的，当时的我就是这样。
　 “嫁给我吧。”他抓着我的胳膊，让我觉得好疼。
　 “你这算是在求婚吗？”我问。
　 “是啊。”他眼里有一团火。
　 “求婚应该有的东西你好像没有耶。”我故意逗他。
　 “那个……什么……哦，对了！”他拍了拍头，笑笑说，“戒指！”
　 “可……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这可怎么办？”
　 “戒指就不用啦。还要什么的？”
　 “还有？哦……玫瑰！对了！真该死，怎么忘了！”
　 “真该死”，他的口头禅，我纠正过好多次了，不吉利的话不要说。
　 “没有了吧，那等你准备齐了这些再说。”我说。
　 “你别想溜，等着！准备好答案回答我，我就回来！”
　　我喊都喊不住。眼看着他朝对面的花店奔去。
　　。。。。。。

　　谁安排那天咖啡红酒的气氛太好？
　　谁安排气氛好了他会问我这个敏感的问题？
　　谁安排在他求婚时的晚上11点有家花店会开？
　　谁安排花店竟开在咖啡店的对面？

　　谁安排他喝了三杯红酒有点“醉”？
　　谁安排在他酒醉的同时要过马路？
　　谁安排寂静的马路会有辆车？
　　谁安排开车的司机喝了整整一斤白酒。。。。。。

　 “该死的”！
　　他的话！
　　他不应该老说这种话的！
　　总劝他改。
　　我早知道不吉利的！

　　黑夜，拌着刹车与尖叫！
　　米色与红色！
　　就像刚喝的法国干红！
　　红得异常！
　　可怕！

　　我总在重复着那一天的梦魇。
　　夏雨……
　　第一次这样喊他陌生的名字。
　　大虾……
　　又一次喊他熟悉的名字。

　　救护车……
　　也有红色在闪！
　　红得异常！
　　可怕！


　　　　　　　　　　　　（全文完）
　　　　　　　　　　　 　2001。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