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夏天

这不是一个故事。因为它太过平淡。这也不是日记。因为它已经成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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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后，会写一个故事么？
lillian突然回头问我。
——我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我抬头瞥见夜幕上的星星。它们闪着昏暗的光，像一双双迷离的眼睛。有一瞬间。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身边的lillian和那些曾经在一起的日夜相伴。
她在我左边。给我笑脸。
——想什么？
——没什么。
她捧起我的脸。我看见她的眼睛很深很深。然后。有一丝幽幽的水蛇样的光芒游动。
——小可。跟我走。
——去哪里。
——我的城市。
——为什么走的人总是我。
——小可。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生活。
我犹豫了。然后幻想。一些关于行走和爱情的故事。我企图相信。冒险是值得的。因为有人在彼岸。

夜很深的时候。我们走在海边的甬路上。海风从我的右边吹过来。带着淡淡的咸味。轻轻哼着歌。lillian和我一步之隔。
可在浓密的夜色中她的身影那样淡。淡到失去轮廓仿佛随时会消失。
我点燃香烟。看那暗红的火光微弱的生命。lillian突然转过身来。沉默的看着我。良久。她淡淡的说，小可。你很适合那个城市。
我看着她。无话可说。突然间丧失了所有的希望和幻想。像猛然从午夜的睡梦中苏醒一样。我意识到之前的一切都是假像。比如爱情和梦想。这只是个游戏。因为新鲜而备受青睐。

黎明来临的时候。我坐在lillian的左边。她用四川话给我读列车led显示器上的信息。我肆无忌惮的笑。然后。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外的山和原野飞快的倒退过去。我突然意识到我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而那里没有属于我的任何东西。我走到卫生间抽烟。眼泪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
出来的时候lillian站在门外。她把手放在我头顶。说。知道吗？你的表情像个受伤的孩子。

b
——你回去后，会写一个故事么？
阿飞突然回头问我。
——我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我想。然后我们一前一后走上天桥。我们之间有半臂的距离。我可以看到他的侧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躲在角落里观察。我保持沉默和警觉。像只兽般洞察周遭以便准备停留或逃跑。阿飞兀自的走着。没有发现我在偷看。他的侧脸很好看。身材也满好。是英俊的男人。
走上天桥。我们站在原地。我看着下面的灯火想起了那一年的夏天。
——青年大街的天桥比这的好看。很多车。红色的尾灯，长长的一队来来往往很漂亮。
我看着前方。阿飞侧过脸看我。
——你去过？
他有些讶异。
——是啊。半夜的时候曾在那条街上游荡。
我掏出香烟。点燃。阿飞看我的神情像和孩子。我不曾转身。却知道那里有双明亮如阳光的眼睛。
我对他讲起那个夏天的故事。关于某些夜晚，和夜晚中的凉风。除了爱情。
——我刚才以为你会哭。
我笑笑。那一刻的确想哭。可我不能。因为没有眼泪。我对他说起站在高处时和死神贴身而行的感觉。我不怕死。只是不想死在陌生的地方。没有谁。为我流泪。也没有什么属于我。

我不断的想起lillian。想起每一点一滴。那些消失的往事突然回复到记忆中向我涌来没，把我淹没。
她曾经对我说。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会对他提起我么？
会。我说。
傻瓜。千万不要说。你会毁了自己。
没有所谓。
lillian叹气。良久。她说。你是一个只会为别人着想的孩子。


其实。我是一个只为自己着想的自私的孩子。

我和阿飞下了天桥。来到广场。那里很多人在散步和游戏。我说。这里夏天人会更多。以前路过的时候总想来看看。可从不曾来。
我们在花坛边坐了下来。看那些人满脸笑意。阿飞不说太多的话。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安心。对面的灯光很明亮。我定定的看着它们。眼里充满温暖。
走的时候我看见路边的桃花开了。莫名的欣喜。
阿飞问我以后还会不会见面。
我没有回答。可无论怎样。那一天。我很开心。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并非一无所有。起码，一些回忆。一些温暖。还有一张明亮的脸。在这荒凉的世间供我聊以自慰。

两个一半。一个完全。去年今日。完美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