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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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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

安然 发表于 2024-8-13 17:32:41 浏览:  643 回复:  0 [显示全部楼层]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诺诺的梦魇

诺诺空灵着一张脸,看自己的躯体。街灯亮如白昼的光,透过百叶窗在东墙上印下了一道道痕。诺诺想,睡梦中或许可以把这痕当做琴弦来拨弄。以及满是疮痍的身体或许可以当成埙一类的乐器。悃意来袭。恍惚回到从前。诺诺同样独自如此平躺在黑暗中,悲伤使诺诺流泪不止。摆在诺诺面前的是极其无奈的所谓“抉择”。或者跟爸。或者跟妈。

诺诺把手放在前胸。因为老人说过这样的压迫会使人做噩梦。诺诺不想在惊恐中觉醒。但诺诺更不愿意就这样一直哭泣。这不是那种酣畅淋漓的号啕。泪水以一种完美的速率流淌。像割裂静脉汩汩流淌的血。诺诺真担心再这样下去或许会因脱水而枯萎。
然后诺诺和继父争吵。诺诺大声斥责。用不太魁梧的身体护着妈妈。诺诺边流泪边口齿不清地辩驳。继父的手掌像云的影子。诺诺近乎窒息。诺诺学不会泼妇式的谩骂,毫无办法的只有不争气地哭。哭。哭。一直哭到惊醒。黑暗中,诺诺感觉了一下枕头的湿度以便判断流
泪的时间。诺诺这一细小的动作还是惊动了身边的男人。他从身后搂紧了诺诺,咕哝着“宝贝宝贝”,然后又沉沉睡去。他的鼾声抚慰着诺诺被泪水浸泡得有点咸咸的也肿胀的脸颊。
起身诺诺裸着走到窗,手指在墙上划动那光与影的痕。然后失望地停手。证实了此时的完全清醒。低头发现自己的脚上他的大球鞋。
诺诺细细的脚踝使它们看起来愈发像两只船。

突然诺诺转身爬回床上死命死命地摇醒熟睡中的男人,诺诺说,我爱你。


2、旧鞋子

一次次诺诺打开那个永远令人感兴趣的大抽屉。有一本蓝色缎面的硬壳本。诺诺想了想,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所谓“日记”。潦草的字体是那时的诺诺无法完全参悟的。诺诺像看一本失传的绝学秘籍,偷偷摸摸而又充满好奇。上面蓝色墨水写着:“……几日不见小平,非常想念……” 这个“小平”就是诺诺的妈妈。
诺诺为得知了一个让全世界的人都蒙在鼓里的天大的秘密而兴奋不已。
然而其他还有些什么样的话语呢?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那硬硬的缎面本满纸都是潦草的蓝色笔迹。那笔迹错综复杂纵横捭阖诺诺不得要领。于诺诺而言那只是一个秘密。一个男人还爱着女人的机密。记忆里没有争吵。流动着的平静却使诺诺更觉恐怖。
诺诺的不参与使现在的诺诺有了一种掩饰情感的本事。吵架,或者讥讽,更多时间是冷战。诺诺只是听着。摆弄手里的芭比。
偶尔爸会在家吃顿饭。当时应该是诺诺脑容量不够,竟没奇怪他其他时间住在哪里。他翘起一支腿用山东人的姿势坐在桌旁。像爷爷一样。或者爷爷的爷爷一样。
一天诺诺在氤氲着水气的房间里瞎翻腾。翻腾出一张纸质极差的普通信纸,上面写的是“离婚协议”。诺诺没能够意识到这一切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一言不发诺诺把信纸塞回信封放回原处。事实上诺诺也没有可以发言的对象。那一天,或许是早就注定了的,让诺诺独自面对。
诺诺常常会为自己没有记住离开爸爸那一天的确切日子而懊悔。那是诺诺一个时代的结束或者另一个时代的开始。可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相信没有一个人会记忆犹新。对他们而言诺诺只是个孩子。这个孩子只是离开了而已。离开。用脚。或者心。
旧的他们三人同住过的房子里,留下了他们曾经缠绵的痕迹。留下了他们的爱情。留下了诺诺的玩具和布娃娃锁在旧的柜子里。留下了
诺诺的旧鞋子摆在门口的架子上。该留下的就让他留下吧。


3、诺诺的玄岩

诺诺搬到一个大概只有二十多平米的大屋。诺诺,和妈妈。以及她现在的男人。
诺诺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生活中新的开始。诺诺依旧上学。依旧受表扬。依旧得奖。依旧笑。但是只有自己知道。那个时期的诺诺变得极其爱撒谎。诺诺曾为自己不是个老师要求的好孩子而沮丧并且下决心痛改前非。但是诺诺依旧徘徊在自己织就的光环里。
诺诺对伙伴们说我爸爸如何如何。诺诺对伙伴们说我妈妈如何如何。还有我的爸爸和我妈妈如何如何。也就是我们的家如何如何。
诺诺不停地制造谎言。以至分辨不清何时是事实。谎言成了一种惯性。不受控制。就像说f u c k一般自然而然。诺诺编织一些爸爸送的手表妈妈送的裙子之类愚昧的无意义的句子。编织一些很幸福陶醉的但假惺惺的笑。谎言成为诺诺生理上的某种需要而一直伴随我。
当然谎言会有穿帮的时候。这个难不倒诺诺。由此诺诺陷入一个又一个连环交织的非现实里。诺诺需要别人的羡慕。需要被重视。
曾经诺诺幻想过一生只爱一个人,只谈一次恋爱,只为一人守候。我诺诺一些美丽的男孩子为她舞蹈。
所以诺诺的病态的唯美思想让我永远失去了一个叫玄岩的男子。他们
彻夜褒电话粥,掏空了所有诺诺所能诉说的,填满了诺诺所有能接受的。那是诺诺曾经经历的美丽得最单纯的夜晚。他也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他从没说过我爱你。他的眼神有一种直逼我灵魂的沉重感。微翘的厚嘴唇,像条鱼。
是玄岩送了诺诺生命中的第一盒巧克力,Dove黑巧克力。还有一双工艺品的水晶鞋。晶莹得如同18世纪没有蒸汽机车轰鸣而过的石子路面。
他直逼灵魂的凝睇。一度在诺诺面前挥之不去。遗憾的是,诺诺并没意识到这便是爱了。
诺诺保留着他的礼物到现在。虽然,撂在储藏室的角落里而且蒙了尘。

突然想到张楚唱过:
我想着我们的爱情它不朽,它上面的灰尘一定会很厚。

你喜欢夕阳,是这种颜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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