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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布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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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布兰卡

蓝诺言 发表于 2025-10-22 15:13:16 浏览:  137 回复:  0 [显示全部楼层]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这是什么歌?”彼兰停止了在屏幕前打字的手指,扭头问我。
我跪坐在音箱旁,合上唱片盒的盖子:“卡萨布兰卡。”
异国风味浓厚的音乐从容地从音箱里弥漫出来,停顿在小小的书屋里。歌声略略沙哑,英文的咬字也不算太准,像极了美国黑人的口音。他们的音乐灵魂中深深刻下过无尽的忧愁和沉重。一闭眼,可以想象一位黑人动情歌唱的情景,在一家英国乡村小酒吧昏暗的灯光中。
“噢。”彼兰应了一声。我看到屏幕上跳出了一个小窗口,她的手指便忙不迭地继续工作起来。差点忘了,这个与我同住的女孩儿,正在网恋进行时中。我含笑不语,欣赏她脸上那出奇认真的表情。
“彼兰,知道吗,卡萨布兰卡也是一种花。”当那个小窗口消失掉的时候,我开了口。
“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呀?”
我站起来,将手腕伸到她面前:“我用的香水的花香,就是卡萨布兰卡。”
彼兰将她的鼻子凑近我的手腕,轻轻吸进一口气,表情混杂着惊喜、欣慰和些许的迷茫。
我问她:“喜欢吗?”她拼命地点头,很真切的那种。
这个时候,又一个小窗口跳了上来。彼兰抱歉地笑笑,先扭头去看电脑了。我的目光游离到屏幕上,捕捉到五个字:
“我,真,的,爱,你。”
每一个字都被逗号分隔开来,像是在每一个字上都加重语气,每一个字都坚定不移。我笑了,想到这应该是只属于彼兰的隐私,便离开电脑屏幕,坐回音箱旁。 我感到,好几句歌声飘移过去后,电脑前才响起了敲击键盘的声音。我想,彼兰定是心动了,才会将那五个字反反复复读上好几遍,才敢回复。
我等待敲键盘的声音过去,然后说:“彼兰,明天卡萨布兰卡的香水也给你用吧。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我……不会用香水。”她轻咬下唇。
“呵呵,我教你。不过我现在倦了,去睡了,好吗?”她点点头。我正欲推开书房的门去卧室,突然起了关切:“彼兰,早点关了电脑休息,不然皮肤不好了。”
彼兰稍稍羞涩地笑了,像水波一般一圈一圈漾开在整个脸。她指指屏幕,然后冲我扮了个鬼脸。她知道我会明白的。
我关上了门,在书房外的黑暗中,抬起手腕,闻了闻卡萨布兰卡的香气。
的确,很诱人。如同魔法,让人着迷。



清晨起床,看到彼兰依然在房间另一头的床上沉睡。昨晚上,她可能又为了那个人熬夜了吧?
女孩子陷入恋爱的付出之多之广,有时会让旁人觉得匪夷所思。网恋可能是最好的体现。明明是虚的,双手无法抓住的,却可以小则让她笑让她哭让她一天情绪不稳,大则让她放弃所有的一切跑去爱人身边。
今天是周末。我便随手抄起一本书,拿到阳台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嚼着。看了几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便又开了音箱,放起卡萨布兰卡这首歌,然后继续阅读。
读文字,常常就是以悠闲的姿态,旁观他人的喜怒哀乐。我们当然可以一边听着音乐,翘着二郎腿,一边很轻松地扫过书中人的情与痛。但是对于书中人来说,并不轻松。他们的世界里,不会那样浪漫地扬起音乐,然后让往事随乐而过。
对于彼兰,同样。我默默地看着她如何经历,站在一个书外人的角度,轻松地看清它、看懂它。怕的是,她会很累很累,而且最后还不会看清看懂。
“早安,雾终姐。”她的声音,和往常一样阳光十足,“梳洗完毕了,教我用香水啦。”
于是我把书放在一边,和她到梳妆台。我取出一个很小很平常的瓶子,里面是粉红色的透明液体。用手握住,似乎都能感觉到有香气渗透进皮肤。
我告诉彼兰,先打开盖子,用食指按紧瓶口。倒转瓶子,这样在食指就能留下不多不少的一抹香水。然后就可以涂抹在想要涂抹的地方。一般要在两边的耳后脖处留一抹,因为那里温暖少风,香味可以长久保存,更可以让与你交谈的人享受到若有若无的美好气息。手腕上也留几抹,一撩发就能让发香与花香亲密地揉搓在一起。当然,若不喜欢这么小家碧玉,你也可以买一大瓶香水洒在全身。只怕一出门,蜜蜂都要来凑热闹,可就弄巧成拙了。
彼兰就在梳妆镜前,像个小孩子一般试着卡萨布兰卡香水。用完之后,她也学我昨夜的样儿,抬起手腕,轻轻嗅着。
“味道真的很好……”她仿佛自言自语,沉浸在香气所带来的痴迷中。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问:
“雾终,你有没有见过卡萨布兰卡的花本身?”
我笑了:“为什么问起这个?”
“我在想呀,光是味道就这么好,真的很容易让人遐想呢。”她转头看窗外,目光穿越了玻璃,穿越天空,“我真的……很想要见到卡萨布兰卡这种花。”
我也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谁不愿见到呢?这遥远却令人无法放弃的……



经典和流行的一个很大区别就在于,流行常常是昙花一现,而经典的东西,可以承受住时光的磨练,一次一次地被考验却永不磨灭。
卡萨布兰卡就是一首经典的歌曲。近来几周,彼兰也一发不可收地爱上了这略带沧桑的曲调,整日整日的要我放出来。她常常在电脑前一边敲打,一边哼着。偶尔她的歌声会戛然而止。这时,只要我一抬头,便可以察觉到她对着屏幕里一个小窗口的醉心笑容。
现在,她是为了网恋笑。以后,有可能为网恋哭。最后,有可能为网恋哭笑不得。
一个周五,我很晚从公司到家,推开书房门,就又听到了飞扬的卡萨布兰卡的歌声。彼兰端坐在电脑前,香水的气味幽幽地散发出来。忽然,她抬起手腕,慢慢地,慢慢地,将涂抹香水的地方靠近屏幕。手腕,就那样定定地举着。
听到她好像在一字一句地念自己打下来的话:“我把手腕贴在屏幕上,你就可以在那一头闻到,也就可以感受到,更加真实的我,不是吗?”最后她才放下手臂,将手指重新放在键盘上。
香味虽不能到达,心意却可以抵达。即使“永远”不能实现,回忆也可以兑现。
彼兰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推门的声音。或许是因为音乐,或许是沉浸在了网络上。我低低唤了她一声,她才如梦初醒地惊觉我的存在。
“你吓唬我!”她手抚心口,“我被你给吓出心脏病了!”
我哑然失笑,走近她:“什么事儿让你梦游天姥啊?噢,是我不长个脑子。除了他,还会有谁让我们彼兰小姐心魂缭绕哪!”
她嘻嘻地笑:“干吗啊?要不要我哪天也给你介绍个来?”
我也就陪着她打哈哈:“嗬嗬,就算你是红娘,我也不是崔莺莺。别操心啦。”
和她乐了一阵儿,我就赶紧开始翻译带回来的文件了。秒针不停步地跑,分针不停步地走,眼睛开始酸痛……
卡萨布兰卡的歌声,时而靠近,时而远去。



呼。当翻译完最后一个单词时,我如释重负。这时,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被放在了我的面前。
“啊,谢谢。”我呷了一口牛奶,温度刚好,“那个人睡下了?”
彼兰也呷了口,点头。我这才发现,她给自己端的是一杯咖啡。“彼兰,半夜喝咖啡———你不想睡觉了?”
“我一会儿还要看看和他的聊天记录。咖啡提提神啦。”
“温故而知新……”我笑了。只不知对方是否也会认真到像彼兰一般,每次聊天之后都会宝贝似的重温曾有的感动?
“对了,彼兰啊,我问你噢,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是什么?”在半晌的沉默之后,我问。
彼兰摇摇头:“我连那种花都没有见过呢!啊,等我在网上搜索一下!”我在一边无奈地笑了。我清楚地知道搜索的结果如何,但我还是静静地看着她。
果真就是失望:“这里输入卡萨布兰卡,出来的结果都是那部卡萨布兰卡的电影耶!没有花语的……啊,差点忘记了,我可以问他的啊!”彼兰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在彼兰的心目中,“他”居然变作了一本百科全书?但……这卡萨布兰卡的花语……并不是一般人能够领悟……
“好啦,我已经给他在QQ上留言啰。等回答吧。”敲击回车键的响声过后,彼兰信心满满地说,“啊,雾终你牛奶喝完啦?去睡觉啦,让我来洗杯子好了。”
“嗯,晚安噢。”我把杯子放在书桌上。恋爱中人,是不是都那么有精神?这股力量,是哪里来的?是———现有的感情吗?
而我只拥有过去。在那些回忆之中,我提炼不出任何力量,只有时光的痕迹。
时光,还有,卡萨布兰卡的花语。一个秘密。



周五晚上或许真的是过度疲劳,一觉睡到了周六晌午才罢休。做了许多杂乱无章、七拼八凑的梦。印象最深的一幕,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塞给我一束花。 因为逆光,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太阳散发的金光全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这束花逃离了我的手,在风中散开了丝带,飞到了马路上。洁白的花儿被过往的汽车纷纷轧过……我才突然发现,原本美丽的花瓣,居然如此轻易就变得丑陋不堪。
或许,花瓣本身就无所谓美丽。一切都只是错觉。
起床,头发凌乱。我坐在床沿,发呆了几分钟,然后起身去看书房。彼兰一定早早地连上线了。
“早安。”我的声音没了底气。
“早安!”依然是这样有精神的声音,从电脑旁边传过来,“嘻嘻,我一夜没关电脑,一醒来就可以上来了。”我看着继续轰隆作响的电脑,诧异:“为何一夜不关?”
她笑:“我希望……他那里一起床一连线,就看到我的头像是亮着的。”
“噢……”我疲倦地笑笑,将手指插进发间,“对了,他回答的,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是什么?”彼兰再一次羞涩地笑了,招手要我去电脑前看。在一则聊天记录中,我看到这样一行字:
“我不知道卡萨布兰卡的花语;可是我知道紫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永不磨灭的爱情。送给我深爱的你。”
我微笑着看完这句话:“彼兰,他是一个浪漫的人。”彼兰,他也会是一个多情的人,会是一个懂得讨好女孩子的人。但是后面的话被我咽到了肚子里。
“雾终……”彼兰突然显得心事重重,“他说他想要见我……”
我深吸进一口气:“你呢?关键是你,你想要见他吗?”彼兰坚定地点头。
“雾终,他是我在网上的初恋,我怎么会想放弃……”
“可是初恋总会没有结局……”看到她脸色开始变暗,我赶紧抱住她,像哄一个小猫一般喃喃低语:“不怕,彼兰不怕,不怕……”
感情的旅途,像一趟有班次的火车,有开始,也会有终结。
始发站是初恋,终点是当你最后遇到了那位伴你到老的人。所有人,都会把始发站和终点的地名,记得清清楚楚。并且会把列车始发和终结的时刻表记住。就像我们永远也忘不了初恋情人和最后相濡以沫的爱人。
中间经过的站点,有的也许会停留得久一点;有的只会停留很短时间。可是,很少有人能够将停留的站点和过往的风景清晰地印记在脑海。就像我们生命中曾经出现的流星、过客。他们好像是出现过,好像又没有。很多时候他们仅仅是落下了淡淡一痕……
彼兰才刚刚开始她的旅途啊!一路风景是好是坏,列车本身又怎能知晓?
而我呢?我再不愿想象前方的旅途如何。我只愿意依靠对于始发站和之后的几站的回忆,来支撑着旅途的继续……



时光轮转。轮转时光。
在十六岁的冬天,我像一缕可有可无的魂灵,在英国的土地上游荡而过。移民到这里的舅舅给我在伦敦安顿好住处,任由我白天四处乱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迷茫的雾气。这里是自由的,适合任何一位灵魂被囚禁的人来放纵。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我去了海德公园。
我坐在青草芳菲的草地上,空气阴冷潮湿。午后的伦敦常常会有一点点小雨,停留在发梢上就像是钻石般的点缀。它在最后不会凝结成水滴往下淌,而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那样的雨中,我看到一位男孩子向我走来,步伐轻而坚定。他的手上是一枝白色花朵,高洁地在雨中绽放着。
然后,那枝花被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抬起头。
虽然是仰望,但也能看出他个头不算高,与我年龄相仿。金褐色的头发到了脖后,还有长长的刘海儿遮住大半个额头。一双碧蓝的眼睛,在笑。所以我也笑了,接下了那枝花。然后我站了起来。
“Happy Valen-tine’s Day!”(情人节快乐)他像是在念预先准备好的台词。从浓厚的口音听来,他应该是法国一带的人,吐字有法语的风格。我微笑着点点头,道过谢,问,这是什么花,很漂亮。
“卡萨布兰卡。”他回答。我调皮地问,怎么不送给你的女朋友。他耸耸肩:“我们家刚搬来伦敦定居,还不认识什么人。不过,今天我去花坊买了十枝这样的花,准备来海德公园,送给十个我认为很特别的女孩子。”
“我还决定,一定得让收到最后一枝花的女孩子,成为我的女朋友。”他的脸红了,“这有点像颁奖,越到最后,奖项越大。”
噢?我在心底暗暗地笑了。低头,看到了手中的花朵,洁白无瑕。
很多年以后,我把回忆中的那片洁白,归结为年少的纯洁天真,与想当然的浪漫。我当然也会记得,在那一天,那只握紧白色花朵的手,也握紧了他的双手。
那是我情感旅程的开端。是一个游戏般的开端,却也能由此燃烧起最初的爱恋。



以后的一两周,他每两三天就会来找我。我们一起在泰晤士河旁散步,或是乘上地铁去到一个陌生的车站,或是到安静的教堂里抬头仰望救世主的塑像。他调皮地指着墙壁上的小天使浮雕,说那是千年前的我。有时都会迷路在他的声音里。
三月初的一天,他和我相约在圣保罗大教堂前。那天和我们相逢的日子一样,飘落着细雨。他出现的时候,手上捧了一大束卡萨布兰卡给我。我抱着花,笑着,问道:“你知道卡萨布兰卡的花语吗?”他神色困惑:“花语啊……”我实在不想要他为难,于是安慰道:“没关系,这是小事情……”
忽然,他眼睛一亮,然后用手指触过我的头发:“等我娶你的那一天,一定会让你知道答案。”
年少的时候,总会被这样大大小小的诺言缠绕,它们像丝带一般紧紧地捆着我们。当我们最终长大,丝带被我们变大的身躯纷纷扯破,再也无法束缚我们。只因我们已经长大。可是亲爱的,即使誓言已经远去,我依然记得那一天,在誓言被吐露,你的手臂围绕我的那一刻,手中的花束掉落在地的声响。
我不知道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该说什么好,只是一遍遍重复我所知道的唯一法语单词:“Merci…”(谢谢)而他将我抱得更紧,唤我小鸟。
是的,我的确变成了小鸟。在第二天,未对他作任何告别,我就乘上了回国的飞机。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束,因为我本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米字旗飘扬的国度,不属于这样自由清新的空气,不属于大本钟敲打出的带有历史味道的钟声,更不属于他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与拥抱。我仅仅是一个过路人。然而,我从来没有让他知道过我一定要走。我不想让他知道。
他会不会怅然若失地捧一束卡萨布兰卡,在我们曾经走过的路上张望?可是亲爱的,我知道,再过不久,你会忘记我。你也许会在下一个情人节,再次拿着十枝卡萨布兰卡,送给十位特别的女子,然后牵起最后一位女子的手,轻易地喜爱上她。但是,她们还会傻乎乎地问你卡萨布兰卡的花语吗?
正如我在他之后也遇到了很多很多男孩子。约会的时候,我都不忘问他们一句:“你知道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是什么吗?”有人茫然摇头,有人不耐烦地说不知道,还有人认真若小学生:“我帮你去图书馆查好不好?一定帮你查来。”
可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的亲爱的。我只想要听到,那个年少的清晨,你口中的话语。
还有那一声卡萨布兰卡花束碰触到地上的声响。那是一声突如其来的幸福。



“Please come back to me in Casablanca…”(请在卡萨布兰卡之中回到我身边……)歌声飞舞,打破了我的沉思。我这才发现,彼兰依然在我的怀抱中抽泣着。而我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僵硬地打着拍子。我对她说:“彼兰,不哭。既然要见他,就做好准备,好不好?”
她带着哭腔,应了一声。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来给你打个比方吧?”
“现在,那个人对你来说,就像卡萨布兰卡。你已经闻到了它那吸引人的香气,而且为此着迷。就像你和他聊天,感受到他的魅力,也很喜欢。你想要见见卡萨布兰卡这种花,这和你想见他一样。在你心目中,卡萨布兰卡已经变成了神秘、美丽的一种花,就像他在你心中一样。”
“可是,至今为止,你也只闻到了卡萨布兰卡的香气。这种花模样究竟如何,你根本不知道。或许真正见到的时候,不会讨你喜欢,甚至会让你失望都说不定。”
她听得黯然了:“雾终,你的意思是,真正的他会令人失望?”
我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我说:“彼兰,或许他真的很好,就像所有的花儿都有美丽的地方。但关键是……你在心中把他过于美化,变成了最好的。所以见到真正的人的时候,就算他好,也不一定会达到你在心中想象的标准……所以,是你会失望,而不是他令人失望。”
彼兰紧紧抿着嘴唇。半晌她说:“我还是想要试试,他下星期就要来了……坐飞机来……他住得挺远……”
这座城市,每天会有许多架飞机,带来许许多多的人,让他们降落,停留。也会有许多架飞机,带走许许多多的人,让他们踏上旅途。可是,那个他……其实,相识,相逢,相知,相恋,就好。至于能不能相守,似乎不再那么重要。



在那个周六的早晨,彼兰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并专门挑拣了卡萨布兰卡香水来用。她要去见他了。
她说,那个人已经答应她,要带一束卡萨布兰卡花去见她。他说他已经买到了那种花,要给她一个惊喜。“不要忘记问他,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是什么。”我在关上门之前补上了一句。
那个上午,我拉上窗帘,坐在阴暗的屋子里,继续读文字。我把卡萨布兰卡的音乐关掉,因为我知道,我早已不需要这音乐。她在回来之后,也不会需要卡萨布兰卡了。
突然,手机响了。我看到来电显示,叹了口气,然后接听。是从街上打来的,人声嘈杂。然后我就听到了彼兰的哭泣声。
“雾终,我找不到他了,他根本不知道这里,肯定要迷路的啊!呜呜呜……”
“平静点。”我深呼吸,“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卡萨布兰卡原来就是……原来就是很普通的白色百合啊……”
我的心,顿了一顿。
“他满帅的,看起来感觉也不错,我最初很开心的……然后他给我一束花,说是卡萨布兰卡,我愣了……我说他骗人,明明是很普通的白色百合,怎么会是我一直想象的卡萨布兰卡……然后我很失望的样子,他就不高兴了,说他千里迢迢地来不希望看我拉长脸……我就任性了,顶了他几句,说他小孩子气……然后他生气了,居然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雾终,我现在打他手机他都不接……我怎么办啊……”
我说:“彼兰,给他发短消息,先向他道歉,然后好好问他现在在哪里。”我停了一下,听到那一头的哭泣声依然不止,就说道,“彼兰,再告诉他,白色百合花的花语是———心心相印。”
彼兰答应了一声就挂了。
彼兰已经开始为他哭了。马上就要哭笑不得了,不是吗?我自嘲地笑了笑。
卡萨布兰卡只是白色百合的一种,我早已知道。只是,“卡萨布兰卡”这个充满异国风情的名字,让人在想象中,将花儿美化了。所以看到花儿本身的时候,会失望地想,原来只是随处可见的百合啊,而不是什么神秘的花朵。
白色百合的花语是纯洁、庄严和心心相印。但是,卡萨布兰卡的花语,略有不同———
我静静地闭上眼睛,想起那一个小雨的午后,金发少年的剪影;想起雨中热烈绽放的卡萨布兰卡;想起他说,卡萨布兰卡的花语,在婚礼的那天,就能被知晓。
可亲爱的,我想,我已经猜到了卡萨布兰卡的花语了。彼兰,也会很快猜到的吧?
你呢,你知道卡萨布兰卡的花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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