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爱
看到了故乡的可爱年少时的孤寂!!
在别人的梦想中
过着乖乖的日子
跛脚的裁缝爷爷
给我做了第一个书包
在星光灿烂的仲夏之夜
我躺在凉凉的竹床上
听他关于三国的记忆
那个张松 过目不忘
后来,他死了
在我刚能看懂三国的年龄
老房子 一张张大大的床
光棍的裁缝爷爷死去
临死前 他为我留下了泪
母亲说 爷爷最放不下心的是我
因为我单薄的身子 断而未好的手
大伯是裁缝爷爷的儿子
爷爷在大伯面前为唯一的弟弟
流下了 一滩浑浊的泪
裁缝爷爷说母亲象他的女儿
他这辈子不是一无所有
母亲无力地叹息
婶子们在裁缝爷爷的坟前
忘情地哭泣 那种声音是天底下最畅快的
母亲,默默地收拾着裁缝爷爷的遗物
一支旧钢笔下 一个旧的笔记本
一服装设计图案
我在裁缝爷爷的枕头下 拿走了他的三国
那个张松 果然过目不忘
他的相貌奇特 他死得很惨
母亲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她的泪 那本子在一片白色中坠落
静静的 母亲逃离了那个屋子
那个本子成了爷爷的传奇
母亲怀疑我将来娶不到妻
因为我半残的手
我从没想过
依然在仲夏的正午
光着上身 和伙伴玩着游戏
邻家的外孙女是我的好朋友
她从不介意我的手
不过 她很好奇
就象我对裁缝爷爷的脚
母亲那天打了我
说小孩子一点都不懂事
我想起了爷爷
母亲学会了缝纫
母亲为我做了我的第二个书包
我不喜欢 因为上面没有爷爷缝的五角星
我还是每天把它背在身上
再后来,亲爷爷死去。
几个月后,外公死去
奶奶跟着送葬的队伍
去了后山,那里埋着裁缝爷爷
还有隔壁乐飞死去的双亲
外婆手中的稻谷撒了一地
就这样
童年时代的传奇一个个逝去
裁缝爷爷的本子
藏着母亲所有的叹息
还有一个家族的悲剧
在山头
在风中摇曳了多年的茅草房
爷爷在那里给我说着秋雁飞去
母亲从山下来
带着一个月一次的肉
晚饭的时候
我尽情享受着城市的美味
外公是裁缝爷爷的挚友
外公是镇上馆子的主厨
外公要母亲迁就父亲
外公说赶快回去 照顾
跛脚的裁缝爷爷
母亲象裁缝爷爷的女儿
我不懂 裁缝爷爷没有女儿
我说 我摸着裁缝爷爷的跛脚
母亲停下手中的活
抓住我痛打了一吨
从此我知道
我的残手就象爷爷的跛脚
是母亲最大的忌讳
裁缝爷爷找了老家最好的中医
我的手在熏香的樟树羹中浸泡
我大叫着 母亲用力把我按住
她在哭 她哽咽着说崽听话
泡了就会好了
奶奶说这是要我的命
母亲冲奶奶大声叫不关你事
我的手没有什么好转
接着裁缝爷爷死了
村里的老鳏夫说
裁缝爷爷的脚是因为母亲
说那个暴雨夜象洪荒年代
外婆不小心把刚出生的母亲
掉在了以往温顺的小溪
裁缝爷爷刚在上村做完丧服
他跳下去了 外婆在尖叫
后来,他说母亲得救了
裁缝爷爷的脚被溪旁折断的树轧断
他的鲜血随着暴涨的溪水流向远方
母亲把我从那鳏夫那拉回来了
她在埋怨老小子的多事
那鳏夫傻傻的笑走开
母亲18岁嫁给了父亲
那年,裁缝爷爷第一次去了外公的家里
父亲在长辈面前喝醉了酒
父亲脾气很暴
母亲很倔
他们时常吵架
昏黄的煤油灯下
两个激动的身影
伴着无休止的争吵
裁缝爷爷说落父亲
裁缝爷爷安慰母亲
母亲主动和好
我在父亲的一句
去叫你外婆中离开了家
裁缝爷爷死了
家里安静了许多
父亲在我成长的过程中
迅速衰老 深夜
他从火热的砖窑中回来
母亲时常在晚上流泪
父亲在灯灭后轻声安慰着母亲
日子在贫穷中愈发沉重
我在四季的悄然轮回中长大
在星光灿烂的夜晚
看着流星一颗颗划过天际
似母亲的叹息
裁缝爷爷的泪
我的无意
岁月已流逝
我转身后
留下往日的叹息
一个个人
在我转身后
无声地离我而去
太阳每天升起
回忆,在如一的悼念中
厌烦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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