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闪烁
下午,自习课,趴在桌上,同桌不在,两位可敬可爱的后桌在辛苦的背书,等待等会儿的语文补考,没人理我,无聊,真的很无聊。我无聊到要用做作业来消磨时光的时候,有声音响起,手机响起的声音,由于我知道班上不会有第二个白痴会傻到忘了在上课关手机,所以,我确定这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拿了手机,不顾周围诧异的眼光,以标准地下工作者的姿势沿着墙钻的桌下,压低了声音便向手机里开骂:“我靠,这么无聊,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的宝贝手机去老班抽屉里做客?知不知道它一去做客我就得拿一个好成绩去赎它回来……”
“阿十,我是General,校门口,还有……”电话断了,这就是小灵通的坏处,通个鬼,风里不通,雨里不通,没风没雨在教室里也不通,(见秋叶的《小灵通之恋》但是“General”这个名字却给我麻木已久的大脑一个严重的震撼,她,她怎么来厦门了?而且在校门口?我要欢呼,我要雀跃,,但我首先要冷静,冷静地收拾好书包,冷静地对后桌说我去一下医院,冷静地拎包猫腰冲出教室,钻过一班的窗户下,接着下楼,走出振万。一出振万的门,我的冷静就不见了,看着校门口隐约有人影,我几乎想尖叫着冲下楼梯,竟敢忘了我现在是在做贼,是在翘课。
跑到校门口,把校服外套脱掉,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也没人拦我。左右一看,没人。
谁耍我?谁用General的名字耍我?而且电话里的人还叫我“阿十”,这完完全全是内部通用名嘛!我气的想抓狂。
突然有只手挡在我面前:“阿十!!”
这声音,这声音没错,“General!我抓住她的手转过身,一个漂亮女生的笑脸,还有……
“汽水?你小子也来了?我惊喜地叫着,差点就扑过去来个大拥抱了。 汽水微微笑着,耍深沉的样子。
我不想问他们为什么突然来厦门,那不是我的作风,我只注重相见的这一刻,高兴就好,不是吗?
“去哪儿?”General问。
“麦当劳喽!”我迅速地回答。
老习惯,汽水站中间,我和General一人挽着他的一条胳膊,摇摇晃晃向中山路走去。
哦,要说明一下,汽水和General是我初中小学9年同学,是那种好的不能分开的死党。自从我来厦门以后,一年没见了,通常是在电话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在QQ上只见其字不见其人,这么突然一见,高兴地差点没让我的心脏停止跳动。
当然也有必要介绍一下我们汽水帅哥,用阿十的话来说,汽水有种黄磊的气质,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不过阿十一直把他的黄磊气质看成傻,《人间四月天》播出后更坚定阿十的看法,唯一不同的就是徐志摩身边有三位美女红袖添香,而汽水至今还是孤身一人,好在现在的汽水对自己的外型稍做修改,加上黄磊新专辑《等等等等等》的强大攻势,阿十才对小黄磊——汽水同学的看法有所改观。
当然也不会忘记咱们的美女General啦,General的年龄是我们三个中最大的,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阿十走在她旁边反而显得比她老,所以只好在中间插着一个高高的汽水,把三个人的对比冲淡一些。
General不愧是General,属于那种逛街不脚断的人,拖着可怜的我和可怜的汽水从这家店进去,那家店出来,我真怀疑从前那9年我和汽水是怎么陪她逛过来的。这样来到麦当劳已经是6点多了,天微微黑下来,星辰在闪烁。
漂亮的姐姐冲我们说欢迎,接着用很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们手挽手的三人行,这种目光见多了我们也不足为奇了,找个位置坐下了,我和General坐一边,汽水坐另一边,东西是我去买的,我叫了可乐、薯条、鸡翅、汉堡和两杯新地,这新地一杯是我的,一杯是汽水的,General从来嚷着减肥,甜食她是不碰的,现在也是一样吧!
“我的新地呢?” General露出想杀人的眼光看着我。
我有点傻眼,咱们的General不是不吃甜的东西吗?
汽水一边宽容的笑,一边把自己面前的新地递给她,自己去买一个圆筒美美的舔着。
我不想知道General为什么又开始吃甜食,因为我知道人总会变的。
麦当劳里很热闹,这样的气氛很适合我们三个会老不会大的人。我们开始说着过去,说着初中小学的生活,说着中考前怎样闷郁然后翘课去看NBA,被抓了以后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写检讨书……..
“那天也和今天一样,热,而且有很多星星。” General补充,我笑,现在有星吗?看得见吗?知道中山路是……
汽水说刚进来时就看见了,阿十你也看见了吧?
我不语,这是我们三个人的默契。
“如果对是等于没有你的话我宁愿错一辈子。”这句话是我们的暗语,也是我们必须遵守的原则,我们又讲起在一起9年中唯一的一次争吵,我们会吵,因为我们三个人的自尊心可以与珠穆朗玛比高。
那次不知道是汽水说了我的张信哲还是General说了汽水的GIGI,偶像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反正那次我们谁也不理谁,高傲的冷落了对方一个星期零三天又17个小时,后来后悔的恨不得负荆请罪,又拉不下面子,只好托人约了在某天下午当面道歉,却遇上玉皇大帝往地上猛倒洗脚水,我们还是很勇敢地碰了面,“Sorry”是谁先说的我已经忘了,不过这次西安事变在我们三个笑得湿漉漉的脸中宣告结束。当然淋雨的勇敢也换来因感冒而不能去上课的恶果,得出的结论就是以后再也不能吵架。
麦当劳的气氛让我们欢笑。让我们高兴,走出麦当劳,天已经全黑了,汽水说去喝Caffee,我笑问他会不会撑死,汽水还是拉着我和General,在星光下去了咖啡屋,那家Café叫“星光闪烁”,大理石的地面,木制的桌椅,柔柔桔色的灯光,墙上画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星星。这次的座位换了,汽水和我坐一边,General独自坐另一边。
汽水爱喝爱尔兰咖啡,这种年纪的男生大多喝酒的,我知道,我和General要了蓝山,习惯,很早开始拥有的习惯。
Café里的背景音乐是《红豆》,我忽然感到会有事要发生。
“恩,这次来厦门是借机会找你告别的,” General低低的说。
“什么?”我呆了一下。
“General要去澳洲了。”汽水补充。
我的鼻子里顿时有种PH7的感觉,但哭不是我现在要做的。
“恩。”我应了一声,“一路顺风。”
汽水首先脱下身上挂着的子弹坠,General也把手上木制的链子拿下来,我也很默契地脱下项链和手链,三个人交换了一下,从前我们也交换饰物戴的,现在不是交换,是给它们永远换个主人。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王菲在不停地唱着: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你们,什么时候走?”我终于打破这不自然的寂静。
“等会,9:45的火车。”General说。
我看表,现在是8:50。
“走,送你们去车站。”我站起来。
汽水拿出钱包付钱,我没拦,只是很清楚地看到他的钱包里夹着张照片,初二时候照的,照片上,我们三个人笑得很夸张。
走出Café时已经是星辰满天了,我们默默的上了一辆公车,这时候位置又换了,汽水和General坐一排,看着独自坐对面的我。
6只眼睛对看着,我觉得很不舒服,于是找个借口去开窗户,窗户一打开,风吹得我的脸好疼,我没回头,站着看着天上一颗颗一闪一闪的星星,车窗映出了斑斓的夜景,也映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General流泪的双眼,我没去安慰她什么,我怕,我怕我一回头,我的泪水也会背叛我的眼睛。
汽水把手搭在我们肩上,轻轻地说:
“你看天上的星星,彼此相隔得那么远,但总也看得见对方,知道吗?是因为它们不停地在闪烁,永远让对方看见。”
我点头,General也是。
“汽水,你也哭了吗?”我在心里问。
我知道,为了遇见对方,我,汽水,General在佛前整整求了五百年,现在,在将要离别的路上,我们永远会以一颗泪的温柔与执着,张望着下一次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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